从总量上看,我国居民家庭财富继续保持稳定增长,但增幅有所回落。2018年,我国家庭人均财富、城镇家庭和农村家庭人均财富均有一定幅度增长,其中城镇居民增长速度超过农村居民。我们一方面为全国家庭人均财富较快的增速欣喜,另一方面也要高度关注城乡之间家庭财产差距扩大问题。
从结构上看,我国居民家庭财产结构变化不大,房产净值占比居高不下;不仅如此,财产增长很大程度上是由房产净值增长导致的。从报告中可以看出,家庭人均财产增长中的91%来自房产净值,相对于全国人均家庭财产7.5%的增速,房产净值增速更高,接近10.3%。由此可见,房产净值占家庭总财产比重持续增加。这一方面是房地产价格依然保持增长所致;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居民在家庭财产配置中仍选择将资金投向房地产。同时,房产净值快速增长与居民住房负债率低也有一定关系。目前,居民住房负债余额仅相当于住房现值的不足6%;居民住房负债表现则苦乐不均,与一线城市高房价下住房投资压力较大相比,其他城市住房投资压力相对较小。
尽管居民对房地产价格的上涨预期具有一定盲目性,但考虑到过去十几年房地产市场的经验,以及其他投资渠道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居民持续增加房产投资的行为也完全可以理解。如何通过经济政策工具而非宣传手段,改变普通群众对房价的预期,是政策制定者应该考虑的问题。
除房产净值外,其他资产配置有一定变化,但并非决定性因素。在实际资产配置中,中国居民金融资产的绝大部分仍为各种银行存款。这种情况由来已久,不是短期内能改变的,究其原因,谨慎性储蓄需求仍占据最重要的地位。
报告显示,全国居民家庭储蓄前三个主要原因依次为“应付突发事件及医疗支出”“为养老做准备”和“为子女教育做准备”。尽管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建立已有多年,且不断得到健全和完善,但经历了经济快速增长期的人群往往具有预期不稳定的特点,对于未来养老需要预留多少资金、子女接受教育需要多少资金等很难作出准确判断。因此,从谨慎性需求出发,居民往往选择尽可能多地储蓄,从而造成多数情况下家庭储蓄超过实际需要,进而在总量上对国内消费需求造成了抑制性作用。
与此相匹配的是居民家庭的风险承受能力。调查数据显示,将近三分之二家庭不能承受本金亏损,换言之,这将近三分之二家庭投资行为属于极度风险厌恶型。大量极度风险厌恶者存在,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家庭投资决策。因此,居民家庭股票、基金等风险投资占比很低,风险更大的期货投资比例则接近于零。
从分组情况看,发展不充分不均衡问题依然存在,东中西部居民家庭财产的地区差距依然明显,城乡之间的居民家庭财产差距尤为突出,且不同文化程度家庭的财产也呈现随着学历水平递增的情况。这些情况的调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从经济政策角度考察,过度的谨慎性储蓄会对扩大国内消费造成一定负面影响。由于居民长期形成的对风险极度厌恶,以及对机构投资的不信任感,居民对风险资产的投资走向两个极端,要么选择自行作出投资决策,要么索性选择远离风险投资、一味依赖银行储蓄。因此,通过经济政策调整来影响城乡居民的预期,从而改变其家庭资产配置策略,或许是一条可行的路。毕竟,与严重依赖房地产投资相比,多元化的家庭资产配置策略相对安全,抵御风险冲击能力也相对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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