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国泰君安证券

导 读

弹劾条款需众议院简单多数通过，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通过。目前看，共和党党内倒戈可能性不大。特朗普或快速收网，集中内政选举。

摘 要

事件：据央视网消息，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9月24日宣布，众议院正式启动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弹劾调查。佩洛西称，特朗普的行为显示其背叛了宣誓誓言，背叛了国家安全，背叛了选举的公正。

弹劾条款需众议院简单多数通过，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通过。美国宪法规定，只有在总统涉嫌 “叛国、受贿，或其它严重犯罪行为”时才会启动弹劾。众议院首先需要通过弹劾条款，然后参议院在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督导下进行审讯。

弹劾的关键在于参议院投票。民主党控制了众议院多数席位，大概率能够推动众议院通过《弹劾条款》。但参议院多数席位仍由共和党把持，而且弹劾投票中，共和党党内倒戈的可能性不大。

弹劾事件影响巨大，若不成功，反而拖累民主党。如果弹劾不成功，主动发起弹劾的党派可能被选民贴上“无事生非、太过政治化”等标签，反而受到拖累。例如1998年共和党弹劾克林顿失败，在随后中期选举中反而丢掉5个众议院席位。

特朗普或快速收网，集中内政选举。随着大选年越来越近，美国国内政治博弈亦愈发激烈，将耗费特朗普更多精力。所以，我们预计特朗普将尽量减少两线作战，对外收缩，集中精力对内。因此，我们对10月第一周中美高级别磋商展望正面，认为11月APEC元首峰会或是达成协议良机。

正 文

一、大选在即，特朗普遭遇民主党弹劾

大选在即，特朗普正式遭遇弹劾，本次弹劾与拜登之子涉嫌于乌克兰国内腐败案件或有较大关系。据央视网，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9月24日宣布，众议院正式启动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弹劾调查。佩洛西称，特朗普的行为显示其背叛了宣誓誓言，背叛了国家安全，背叛了选举的公正。特朗普和乌克兰总统于2019年7月举行了一次电话会谈，据称特朗普在这次谈话中透露了某些秘密情报，并试图迫使乌克兰政府调查美国前副总统拜登，其子被怀疑卷入了乌克兰国内的腐败案件。

乌克兰事件是推动佩洛西正式弹劾总统的催化剂：

• 9月12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一项决议，为弹劾总统相关调查确立准则。
• 9月17日，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民主党议员举行首场听证会，调查总统特朗普是否妨碍司法，特朗普前竞选经理科里·莱万多夫斯基（Corey Lewandowski）出席了该听证会。
• 9月18日，华盛顿邮报报道，特朗普和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于2019年7月举行了一次电话会谈，特朗普在这次谈话中透露了某些秘密情报，并试图迫使乌克兰政府调查美国前副总统拜登，其子被怀疑卷入了乌克兰国内的腐败案件。
• 9月21日，华尔街日报报道，特朗普在电话中曾八次向乌克兰总统施压，要求其调查拜登及其次子亨特·拜登，以达到打压大选对手的目的。

此后弹劾事件的关键时间点（据华盛顿邮报和路透社）：

• 9月25日，特朗普将公布与乌克兰总统的谈话细节；
• 9月26日，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将听取代理国家情报总监约瑟夫马奎尔[1]（Joseph Maguire）有关这次通话的证词。

二、 弹劾总统的条件及步骤——众议院提出，参议院决议

弹劾条款需众议院简单多数通过，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通过。美国宪法规定，只有在总统涉嫌 “叛国、受贿，或其它严重犯罪行为”时才会启动弹劾。弹劾总统的具体程序包括：

• 美国众议院通过弹劾条款。在众议院启动正式弹劾调查程序之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弹劾总统条款（Articles of Impeachment），全体会议进行辩论并表决，如超过1/2的议员赞成弹劾，该议案即呈参议院。
• 美国参议院在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督导下进行审讯。美国现任首席大法官即第十七任首席大法官是约翰·罗伯茨（John Roberts），由乔治·W·布什总统任命。约翰·罗伯茨曾公开批评特朗普针对联邦法官的言论。审讯过程中，参议院充当陪审团，来自众议院的一组议员充当检察官（检控干事），总统会有辩护律师。
• 若超过三分之二参议员认为总统有罪，总统便会被解职，由副总统接替。

从目前进展来看，美国众议院议长已经宣布对特朗普正式开启弹劾调查，接下来是《弹劾条款》的投票环节。

三、预计最终结果——参议院大概率不会通过弹劾

本次弹劾的关键在于参议院投票。2018年中期选举，民主党控制了众议院多数席位，民主党：共和党=235：199，因此民主党大概率能够推动众议院通过《弹劾条款》。关键在于参议院投票，2018年中期选举后，共和党仍然把持参议院多数席位，民主党：共和党=45：53，外加两个独立人士席位。若想通过弹劾，至少需要67张赞同票，而民主党目前仅有45个席位，差距较大。

弹劾投票中，共和党党内倒戈的可能性不大。特朗普上任以来，不断扩大在党派内的话语权，逐渐清除了共和党内的反对势力。目前为止，共和党内只出现一位非在任总统候选人。2019年4月17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前州长威尔德正式宣布角逐2020年总统大选，成为目前美国共和党内唯一挑战特朗普的候选人。

上次针对总统的弹劾同样折戟于参议院。上次总统弹劾，是比尔·克林顿于1998年12月19日被众议院弹劾，弹劾指控共计四项，其中两项——指控对大陪审团作伪证（228-206票）及妨碍司法公正（221-212票）被众议院通过，而另两项弹劾指控众议院未能通过（琼斯性侵案伪证指控、滥用职权指控）。但是在参议院投票中，伪证指控以45-55票被否决，妨碍司法公正指控以50-50票被否决，最终弹劾未被通过。

四、弹劾是把双刃剑，若不成功，反伤民主党

弹劾事件影响巨大，若不成功，反而拖累民主党。一般执政党在中期选举中大概率占下风，但因为1998年共和党弹劾克林顿失败，在随后中期选举中反而丢失了5个众议院席位。美国民众普遍不支持弹劾，根据FiveThirtyEight的研究，自2017年初以来的所有民意调查中，仅有38.5％的公众赞成弹劾，55.7％的人反对弹劾。即使在此前通俄门事件中，反对弹劾总统的比例也一直在50％以上。因此，如果弹劾不成功，主动发起弹劾的党派可能被选民贴上“无事生非、太过政治化”等标签，反而受到拖累。这也是此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迟迟不愿开启弹劾调查的原因。

而如果弹劾确有其事，揭露了在任总统丑闻，也会影响执政党。1999年2月12日，美国参议院对克林顿弹劾案进行宣判并宣布其无罪，但弹劾事件本身也影响了美国选民。据普林斯顿日报报道，2000年选举后的民意调查发现，在克林顿丑闻之后，人们投票支持布什的重要原因之一即是他的道德品质。

五、对中美贸易战——特朗普或快速收网，集中内政选举

弹劾将加速特朗普对外战略的收缩。我们认为此次针对于特朗普的弹劾，大概率不会通过，但是会给特朗普传递较大的压力。其通过总统特权来威胁竞争对手，占据优势地位的行为，可能引起选民反感。随着大选年越来越近，美国国内政治博弈亦愈发激烈，将耗费特朗普更多精力。所以，我们预计特朗普将尽量减少两线作战，对外收缩，集中精力对内。一方面，特朗普9月18日任命谈判专家罗伯特·奥布莱恩，取代鹰派博尔顿，担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即预示着美国对外战略或从扩张转向收缩。另一方面，特朗普9月11日亲自将2500亿关税加征时间，由10月1日推迟到10月15日，向中方释放积极信号，也显示其期望与中方达成协议。

10月第一周中美高级别磋商展望正面，11月APEC元首峰会或是达成协议良机。中美双方自9月5日通话以来，持续释放积极信号。虽然媒体对9月18日中美经贸副部级磋商有负面解读，但中美双方官方新闻稿和实际行动，均继续释放正面信号。9月23日，美国财长姆努钦表示，中国代表团对美国农场的访问已重新安排。9月24日，新华社报道，中方支持相关企业自美采购一定数量大豆、猪肉及制品等农产品，并予以排除加征关税。鉴于此，我们对下周开始的中美高级别磋商展望正面，认为11月APEC峰会或是达成协议良机（详见报告《20190915 峰回路转、中美11月APEC达成协议可期》）。

[1]2019年8月9日，全国反恐中心主任约瑟夫·马奎尔成为代理国家情报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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