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卖空机构Citron Research再度声名大噪。在被其报告指为制造业“安然”后，此前得到多位基金大佬力挺的加拿大制药巨头Valeant股票两日来股价大跌27%。Citron背后的男人——Andrew Left驰骋“做空界”又添一笔骄人战绩。
嬉笑怒骂不忌 胜绩惊人空头旗手
《华尔街日报(博客,微博)》报道评论称，Left和其他做空机构的调查者不同，他的报告带着脏话，夹杂对人体解剖结构的生动描写，直截了当地奚落企业高管。Left本人说，被人起诉过，可从没败诉，“我靠自己的研究说话，而且运气不错，对的时候比错的时候多。”
去年接受采访时，他直言：“有时你的故事挺不错，那最大的挑战就成了‘如何让别人去读？’华尔街的研究太枯燥乏味，我喜欢插科打诨逗乐。”
上述报道介绍，Left只用个人资金投资，他进行做空交易已有14年，自称每年都有斩获。说到Left，不能不提他一手创立的Citron Research。国内媒体将这家以做空获得盈利的机构译为“香橼”。2001年，Left开始在一个名为Stocklemon的博客上写质疑一些个股的报告。这个网站越来越有声望，集聚了一批卖空者。2007年离婚后，Left人财两失，决定将Stocklemon更名为Citron，法语意思是柠檬。
一项对Citron2001至2014年发布的做空报告研究显示，在Citron发布报告后一年内，其报告打击的目标股票平均下跌42%。S&P Capital IQ数据显示，在这些Citron的打击对象之中，90只股票一年后股价低于Citron发布报告以前水平，21只股价相对走高，相当于做空的成功率超过80%。
Left的同行、澳大利亚卖空投资者John Hempton评价Left：“他创造了辉煌的记录，是那种让人大跌眼镜的卖空者。”下图可见Left分别得手（绿色）与失利（红色）的几只个股在Citron发布报告前后股价走势。黄色圆圈代表Citron报告发布时间。
“猎象”瞄准制药业 “猎物”之一Valeant
在Citron更名的2007年，Left就旗开得胜。那年他自称押上了个人全部身家做空当时市值3.9亿美元的美国建筑商Home Solutions of America，认为该司伪造和卡特里娜飓风重建工程相关的合同，为此发布了十多篇针对性报告。后来该公司破产，去年该司CEO Frank Fradella承认犯有证券诈骗罪。
从本周加拿大制药巨头Valeant股价的表现来看，Left这次又得手了。这次，他拿下了Bill Ackman等华尔街大佬撑腰的当红个股。
Citron本周三发布报告，指Valeant利用由其控制的专门药房网络，将更多尚未真正售出的产品存放在这些药房，以保证旗下高价药品的销售，造成其账面营收虚高。此后华尔街见闻文章提到，这种销售方式是大制药商的常见手段，它可以绕过可能希望患者用低价药的保险公司，确保患者买到高价药，进而提高销售额。业界分析认为，这种方法并非不合法，但不能简单定性为不道德。
周三当天Citron发布报告后，Valeant的股价盘中一度暴跌39%，在纽约市场一度暂停交易。事后Valeant发表声明，否认以上指控。昨日Left显然不满Valeant的澄清。他向彭博新闻社表示，Valeant还有问题没解释清楚，自己“今天的困惑比昨天还多”，说已经掌握Valeant的财务状况。
同在昨日，两年多来一直看好Valeant的券商BMO Capital下调其股票评级，加拿大监管机构称Valeant的形势令人担忧，正密切关注，同时也在查看该司的行为是否违法。Valeant继前日收跌19%后再跌逾16%。
对冲基金大佬Bill Ackman旗下基金公司Pershing Square是Valeant的第三大股东，截至今年二季度末持有该司1900多万股，占比5.7%。另一基金经理Jeff Ubben的ValueAct Holdings持有1400多万股，也是大股东。鲍尔森（John Paulson）、Steven Mandel和Andreas Halvorsen这些知名基金经理所在的公司二季度持股Valeant比例均超过1%。
华尔街见闻昨日文章提到，前日Valeant股价暴跌，Ackman一夜之间便损失5.5亿美元。自高点计算，Pershing Square账面财富已蒸发28亿美元。可Ackman未动摇信心，在前日大跌期间果断增持200万股，看来这场攻防战没那么快结束。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Left透露，近些年他“猎象”的目标锁定在制药业，他说这个行业不透明，充斥着滥用权力的现象。当问到计划怎样回应Valeant的反驳时，Left回答：“这还是骗局。”然后，他就挂了电话，去接孩子放学了。
与中国的渊源：借东南融通扬名 折戟奇虎、搜狐
近几年中国投资者对Citron应该不陌生。三四年前，它和中文译名为“浑水”的Muddy Water等空头联手导演了一轮中概股做空潮。
Citron最先引起中概股重视的案例是赴美上市的厦门金融软件公司东南融通。2011年4月，Citron发布报告质疑东南融通财务欺诈，夸大收入，并在报告开篇言明“认为在美上市中概股的欺诈行为仅限于反向收购公司的想法过于幼稚。”短短三个多月后，纽交所宣布东南融通退市。
这是空头将中概股打击对象由借壳上市公司升级为IPO上市公司的知名战役。退市以前东南融通已上市四年，其在美国IPO成功募得1.8亿美元，承销商是高盛和德意志银行，其股东包括全球知名基金公司富达投资集团（Fidelity Investment）、Maverick Capital和Tiger GlobalManagement，其审计方为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德勤，被做空前市值高达15亿美元。
在Citron和Muddy Water等西方做空机构频频得手的影响下，美国股市2011-2012年掀起中概股做空高潮，约两年内40家中国企业退市。
此后Citron陆续向奇虎360等中概股发起攻击，比如指奇虎是“被资本市场最为误解、价值最被高估的中概互联网股票”，对当时每股18美元左右的奇虎定下了5美元的目标价。2012年4月，奇虎在一片质疑声中顺利递交2011年年报，当日股价最多涨幅超过20%。但是对奇虎的质疑声仍然不断，直到奇虎同年8月推出搜索业务，空头的质疑才逐渐消停。
2012年8月末，前谷歌中国总裁李开复撰文质疑Citron的搜狐和奇虎研究报告，称其中的搜索和视频分析有误，报告漏洞百出，质问Citron是“打假还是造谣”。李开复此后还联名66位中国企业家谴责Citron。
Citron对奇虎一役以失败告终，暴露了其对奇虎及中国搜索领域基本认识不足的致命问题，影响了做空机构“打假”的公信力，市场不再向空头一边倒。在Muddy Water质疑后新东方同样遇挫后，Citron等空头纷纷表示做空难度加大，做空机构转移战场，做空中概股的大潮进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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