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有关规定,党政部门主要领导人的基本信息是要公布的。这些“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学历、履历等,格式和内容如同中药处方,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形式化到不能再形式化,而且这已成共同遵守的格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级官员会主动突破这个框框。
但是,就目前这点中药方子似的功课,还常常被弄得漏洞百出,交不了卷。陕西省蓝田县小寨镇最近就把一名镇党委委员的基本信息,公示成了“神迹”。按该地政府网站的信息,这位31岁的委员才俊,10岁读完大专,15岁水利局上班。在公众询问之下,该信息做了修改,修改后,这位先生的年龄长大了,但仍然是5岁上学,此后10年完成从小学到大专教育,15岁开始上班了。
从逻辑上看,不能说修改后的信息不真实。今年中国人民大学就招了一名11岁的学生。这名镇党委委员,也可能是同样早慧的天才。
我想起前些天网络上热闹一时的“22岁女镇长”和“29岁县长”。表面看,他们都是“太年轻”,和蓝田县这位公务员一样,都是因为年龄问题而被网民拎出来。前面两位,有关方面已经做了回应,表明任命是符合现行官场程序的。现在我们讨论这一位,据蓝田县人民政府10月10日的致歉,其“神奇简历”系信息报送过程中出现错误所致,该委员1973年1月出生,现已38岁。
谁都知道,他们的真实问题都不是年龄的问题。但人们暂时只能看到官员任命的表面,例如年龄,看不到里面的程序,所以,只能追问公务员的年龄之类的问题。而年龄嘛,非关本质,总是可以获得解释的。
在互联网上点开任何一位官员的“简介”,所能看到的,就是前面所说的如同中药方子的那种东西。它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比旧社会包办婚姻时,家长出示的子女生辰八字更多一点。正如生辰八字看不出一个人的德行,公务员的“基本信息”也看不到他的政治主张,仿佛这不在“基本”范围。公务员的“基本信息”刻意模糊到千人一面,让你觉得随便哪位上台都一样。这成功地打消了公众关注他们的热情,难怪“10岁读完大专”的公务员信息放在网上,好久不被发现。
但是,公务员和公众的关系,不是不经恋爱过程的包办婚姻关系。在现代政治观念下,以如此草率的“基本信息”亮相即登堂入室,不能说没有婚内强奸的嫌疑。目前,人们只能从网络公布的“基本信息”中去寻找官员选任的蛛丝马迹,是不会谅解“笔误”的。因为没有知情,就没有信任;没有信任,就没有谅解的基础。相信随着网络的发展,这样的情况只能越来越普遍。
当然,官员也意识到公众在通过网络紧盯官场。我们相信,官方公布任何一条官员信息,都是很仔细的。但是,如果官场本身不透明,就不能不产生拿不出手的“基本信息”,然后就只能在表面文章上下工夫,而不敢越出中药方子以外一个字。可文字游戏是玩不久的。现在人们质疑年龄,当你把年龄做得天衣无缝了,就会要求你公布更多,不主动改变行政方式的话,就只能跟网络奋斗。
(作者系媒体人士)
作者:何三畏
(责任编辑:王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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